第2章 番外：關於我，關於零

我是一個殺手，一個始終沒有姓名的殺手。

我不知道我從何處來，也不知道我將歸於何處。我只是在執行一個又一個的命令，如同一臺殺人機器，如果，忽略吃飯睡覺這些人之常情，我想，我確實是一臺機器。

殺人會有快感嗎？我不知道，對於一臺機器，是不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的。

有一天，我接到組織的一個任務，殺掉近一年位於殺手排行第一的神秘殺手——零。

關於零的身份，我知道的並不多，除了知曉那人喜歡殺國際罪犯外，連性別年齡都毫不知情。

於是，我開始了漫長的狩獵。

我蟄伏一年之久，將一個器官販賣組織摸得一清二楚，甚至將首腦以及每個主要成員的生活線路都調查詳實了，就等著零的到來。

在那期間，國際上傳來消息，零將一個制毒團夥的核心人物全部擊殺，還將一個制造槍支的地下組織一窩轟了。

看到那些消息，我並沒有著急，因為我一直有一種直覺，那是屬於“殺人機器”的直覺，零一定會來，我也一定會遇到。

我一直等待著，等待著零。

那一天，天氣並不好，天空陰沈得仿佛要滴雨。盯了一夜的我，準備去咖啡店買杯咖啡醒神。

早餐時間，咖啡店人很多，我安靜地排隊，盡量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。百無聊賴間，我下意識地再度看向窗外，想要將天空一探究盡。

而正是這一剎那的回望，我呆住了。

那是一個美麗的女孩，陽光般向日葵的存在。她當時坐在窗戶邊，棕色的頭發在光影下，仿佛鍍了一層光暈，她的嘴唇彎成一道很美的弧度，隨著一小角蛋糕進入她的嘴裏，她清澈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，開心幸福的神情溢於言表，如同吃到人間至味。

只在一剎那，我便收回目光，但是內心裏，早已止不住地翻滾出千層浪。

買到咖啡，我假裝無事發生一般走出咖啡廳，天知道，我如何壓制著心中想要和她打招呼的沖動。我很清楚，自己還在執行任務，盡管那個任務將於今晚，落下帷幕，但我甚至都不能回頭，哪怕再多看一眼，只因，那是我不可違背的殺手準則。

我安慰自己，也許塵埃落定後，會有機會的。

回到秘密據點，監控屏幕上依舊是爭吵的畫面。自從接到被警方盯上的消息，那些人就開始制定撤退方案，但在涉及到資金分配時，幾方人馬便僵持不下了。不過，無論那些人商討的結果如何，按照以往手段，零一定會在今晚動手，並且，一定會是驚天一擊。

忽然，內心有了些許雀躍，真是期待最後的表演。

我趴在港口那個早就選好的角落，等待多時。警察撤離後，開始下一步部署，就在轟隆的爆炸聲後，終於，等來零的現身。

飄逸的身形一躍而下，輕巧而靈動，像是個女孩，不過可惜了，我的槍下從來沒有活著的亡魂。

如同以往數千次的扣動扳機，擊中目標，我迅速收起裝備。不知道，是任務結束後的茫然，還是旅途將盡的空寂，夜色顯得格外寂寥。但一想到某件事，就莫名有些興奮，忍不住心中期待，那如同美好清晨的再一次偶遇。

曾經，穿越過綿長的峽谷，走過荒涼的沙漠，靜靜地等待過一輪圓日初升，也在喧囂的炮彈下奪走不知情的靈魂。

我清楚知道，我不會被載入任何記錄裏，甚至，我至死也許都不會有人記得。

但行走在那片歸途的黑暗裏，我突然很想有一個名字，那樣，我就可以和她交換姓名。

叫什麽好呢，真是期待啊。

修長的指節輕撫了下胸口，心又開始止不住地亂跳了，早上她吃東西的樣子，真好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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